他向着不远处一指。
就算这帮手下还在，也给不了他任何安全感。
闵天喜鼻青脸肿，眼睛都快睁不开，牙也掉了一颗。
又两名盗贼身亡。
拿下白巾一看，沾满了血。
当然这东西在真正的战场上不那么好使，它会被护身罡气隔开，又会被元力大大减效。
“喀啦”一声清脆骨响，听得众盗后颈发寒。
主打一个“凑巧”。
但他还是硬生生吞下酒去，因为他明白，贺公子这是在告诉他：
敬酒不吃，吃罚酒。
所以这些强者反而死得最快。
“住手，住手！”闵天喜喊了两声，一抬头望见贺灵川的笑脸，真觉得这厮比青面獠牙的恶鬼更可怕！
手下的惨叫声此起彼伏。
他目光闪烁，但贺灵川依旧看穿他眼中的畏惧，这才满意一笑：“让他们站起来罢。”
贺灵川伸手在他后颈按了几下，闵天喜身上的痛苦就大为减轻，不再火烧火燎。
裘虎拿出来的，便是嵘山宗的宝物“千钧瓶”，从里面散出来的水雾沾到活物，会即刻施加千钧之重。
“住手，我说住手！”
“是的，是。”闵天喜直视贺灵川的目光，显得格外坦诚。
他们要是不懂，就让他们懂。
裘虎没有二话，一棍把趴地的盗贼打得脑浆迸裂。
裘虎等人应了一声，从储物戒里摸出水桶，就近打了一桶海水，浇到盗贼们身上。
白巾很软，但碰哪儿都是一阵刺痛。
贺灵川一手箍在耳边，靠近他道：“你说啥，听不见！”
这回闵天喜很听贺灵川的话，乖乖坐下，乖乖端酒喝了。
他一声令下，嵘山弟子立刻停手。
贺灵川亲手把闵天喜从地上扶起，叹息道：“我向来先礼后兵。你要是早识时务，二道的兄弟们也不用吃这么多苦头了，对不对？”
闵天喜还能说“不”么？
脸面虽疼，但和五脏内腑的痛苦比起来，其实不算什么。
贺灵川往自己的船只一指：“闵道主，到我船上坐一坐。天黑之前，我会把你送回这里。”
银块早被砸变形了，沾满了血，贺灵川把它塞到闵天喜衣襟里，轻拍两下：“就算我待会儿赏你的。”
贺灵川目光微凝：“你们倾巢而出？”
船上六七十名匪徒见同伴吃亏，嗷嗷喊着跳下船来。
闵天喜从船上只带下三十多个手下。不是因为他不想多带，而是鱼骨礁站不下更多人。
“哦？”贺灵川这下听见了，矮身道，“你说谁投诚来着？”
他今日带来的都是精锐、都是心腹，若全死在这里，他在海盗团还有什么凭恃、还有什么威望？
喉咙差点被烧坏，脸颊也肿了，迸出来的声音又粗又哑，几乎被喝骂和惨叫声盖过。
果然他吞下这杯酒后，贺灵川的脸色就和缓多了：“闵天喜，阴虺为什么不袭击你们？”
千钧瓶的解法很简单，把压身的水珠弄走就行了。
贺灵川晃了晃酒杯，低头啜饮一口：“还想用这套说辞搪塞，你确定么？”
但裘虎用它对付海盗，那真是再对路不过了。
“听不见。阿虎——”贺灵川遗憾地摇头，向裘虎比了个手势，“杀光，一个不留！”
闵天喜明知道姓贺的有意多杀几人，用恐惧来折磨他，还是下意识咽了下口水：
“不惜肝脑涂地！贺公子要我们往东，我们一定不敢往西！”
身体被蛛毒破坏的伤势还没痊愈，口舌都被他自己咬破。这酒灌进去，满嘴都像被针扎一样。
多数人会被压得抬不起头。当初嵘山就拿它来对付七十年蝉。
想跟海盗对话，一定要用他们看得懂的方式交流。
闵天喜趴地看着这一幕，心都在滴血，只得大呼：“住手！住、住手！”
刀锋拍拍他的脸颊：“回答要快，不然你的人就死光了。”
闵天喜还是个硬汉，牙关咬碎了都不服软。
“……”闵天喜腹里苦水横流，却只得涩声道，“是，是。”
闵天喜的脸色变了，对方摆明了不信他：“贺少爷！”
贺灵川不理他，再踱到另一名盗匪跟前，也不开口，就定定看着对方。
这人被他看得脸色发白，额角青筋跳个不停，忽然大叫道：“要杀就杀，老子不陪你玩游戏……”
话音未落，裘虎咯嚓一声，又扭断了他的脖子。
谁说硬气的就能活到最后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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