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谈判式的分手程序，令乔念十分受挫。
她还是鼓足勇气，提出了自己的要求。
分手可以。
但要在家里，陪她吃最后一顿烛光晚餐。
裴尚言想要快刀斩乱麻，便顺着她了。
下班后，乔念亲自去超市买了晚上需要的食材和蜡烛。
裴氏出了内鬼，南城项目被迫停滞，裴尚言亲自和技术小组开了几个小时的会议，力求尽可能进行调整，将损失降低到最小。
会议结束，他回到家时，已经是晚上8点多。
他坐在沙发上，能够看到乔念在开放式厨房忙碌的身影。
她穿着那件初见他时的碎花裙子，头发随意地绑在脑后，垂下几缕。
她的存在，为这别墅增添了几分烟火气。
占用着厨房的她，俨然成了这个家的女主人。
她忙碌着，却还不忘抬头对裴尚言微笑。
此情此景，裴尚言曾畅想过。
他的人生计划之一，就是娶一个温柔贤惠的女人。
她会守着他们的家，每天乖乖地等他归来。
在他工作结束后，她会对他嘘寒问暖。
在他应酬晚归时，她会为他煮上一碗热腾腾的面条。
眼前的乔念，符合他对未来妻子的畅想。
他应该心满意足的。
但终究入不了他的心。
烛光晚餐是乔念亲自摆弄的。
桌上除了蜡烛，还放着一束鲜花。
那是一束鲜红色的玫瑰。
玫瑰。
象征爱情。
热情如火。
不顾一切地奔向对方。
乔念将煎好的牛排装盘。
在裴尚言看不到的角度，她颤抖着手，在菜里撒上了特制“佐料”。
那是她通过特殊渠道购买的。
今晚，是她唯一的机会。
乔念强装镇定地把盘子摆上桌。
“董事长，已经可以开动了。”
她冲着沙发那边的男人微笑，恬静温柔。
裴尚言站起身，拉开椅子坐了上去。
他面无表情地扫了眼桌上的西餐，“边吃边聊吧。”
乔念点头，“好的。”
她也拉开椅子，坐在他对面。
他们坐在长桌的两端，距离不远，却像是隔了一条银河。
她愿意做织女，他却不愿做她的牛郎。
乔念切割牛排的动作有些心不在焉。
透过窗户玻璃，亲眼看到他吃了她做的菜，她才松了口气。
“我会补偿你。”裴尚言冷不防地开口。
乔念因为心虚，不敢看他。
“我，我知道。”
可她不稀罕啊！
他以为，什么都可以用金钱衡量的吗？
她付出的感情呢？
是不是一文不值啊！
乔念低着头，喝酒喝得急，眼泪都呛了出来。
她放下酒杯，强颜欢笑着问。
“董事长，你有没有爱过我啊。”
“我们之间，谈不上爱。这个字太沉重。我对你，最多是喜欢。”
“喜欢……喜欢也挺好啊。”乔念苦笑着，喃喃自语。
是她奢望了。
“那……那你又有多喜欢楚小姐？”她一脸期盼地看着他。
裴尚言停下了切牛排的动作，半低着头，像是在回答乔念，又像是在自言自语。
“有多喜欢么。不太清楚。
“我只知道，她是我唯一一个，哪怕知晓自己会过敏，也想去触碰、去拥抱的女人。”
乔念呼吸一窒。
这种喜欢，听起来就很深啊。
她不甘心，又追问。
“你是从什么时候起……”
不等她问完，裴尚言就不悦地打断她的话。
“你问得太多了。”
他眉眼间浮现不耐烦，将话题扯了回来。
“分手费，只要是在合理的范围内，我都会满足你。
“我希望你明白，这是我们之间的问题，不要把其他人牵扯进来，尤其是她。”
见他如此维护别的女人，还为了那人警告她，乔念的心凉了一大截。
她放在餐桌下的手紧紧攥着，原本对裴尚言的拿那点愧疚，也都烟消云散。
看着裴尚言一口一口吃着她做的东西，她的眼神不再纯粹。
别怪她不择手段。
她是被逼到这个份上的……